第(1/3)页 贺云帆深知江家和陆家是世交,老一辈感情深厚,商业上更是盘根错节,合作深远,陆迟和江逸拥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,江逸从小就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,屁颠屁颠地跟在陆迟后面,“迟哥迟哥”地叫,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。 而他自己,因为家族早年移民,高一因为外公病重才回国读书,碰巧和陆迟同班,才渐渐和他们两个熟络起来。 后来陆迟出国留学,他本来也有这样的安排,两人赶一块了。 江逸则被他母亲强行留在国内读大学,生怕这唯一的儿子去了国外之后无法无天。 论起兄弟情谊的深厚,陆迟和江逸之间,显然更甚。 刚刚听到陆迟亲口说出“绝交”二字,贺云帆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动。 陆迟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,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沙哑,透着化不开的哀伤,“他都那样对姜栖了,我原谅不了。” 他仰头又灌下一大口酒,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,却压不住心底那股更深的自责,“也原谅不了我自己。” 江逸和姜栖,好像从初中认识开始就天生犯冲,只要碰面,总能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吵起来,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,谁也不肯退让半步。 他被吵得烦了,有时会呵斥两人都闭嘴,但消停不了几分钟,战火又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重新点燃。 久而久之,他也懒得再去管两人,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,当时他并没有偏向谁。 后来他和姜栖结婚,这两人一见面依旧是唇枪舌剑,针尖对麦芒,他也习惯了这种吵闹的相处模式,只要没动手打起来,他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可以前是以前。 现在是现在。 姜栖已经成为他的妻子,是他在誓言中要携手一生的伴侣,他本应该毫无条件地站在她这一边,为她遮风挡雨。 可他什么也没做。 他的沉默,他的不插手,在江逸眼里,或许就是一种默许,一种纵容,尤其在他不在场的时候,江逸对姜栖越来越肆无忌惮,最终酿成了流产那样的惨剧。 想到姜栖怀着孕倒在血泊中孤立无援,而江逸冷漠离去的情景,陆迟的心脏传来一阵闷痛,那股懊悔像潮水般裹着痛感,让他喘不过气。 贺云帆瞧着陆迟这副落寞的样子,收起了平日里惯有的调侃,语气变得认真而温和,“事情已经发生了,后悔也没用,你要是真觉得放不下姜栖,等这事过去,你们都冷静下来,以后再想办法好好把她追回来,现在这年头,复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。” 他试图给好友一点希望,也点明现实,“但她正在气头上,满脑子就一个念头,要跟你把这个婚离了,你越是拖着,她反而越抗拒你,你们之间的裂痕只会更深,有时放手也是一个新的开始,毕竟当初你们结这个婚就有点仓促。” 陆迟听到这些话,眼眸黯了黯。 这些话老爷子临终前,就特意叮嘱过他。 “姜栖想离婚,你就成全她。” “等你们分开后,如果你能适应没有她的生活,那你们就从此各过各的。” “如果你适应不了没有她的生活,发现放不下人家,再试着把人给追回来。” 可当时的他,在老爷子病榻前,就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放不下。 所以即使姜栖坚决要离,他也找出各种借口,死皮赖脸地不同意。 为了让姜栖打消离婚的念头,他笨拙地尝试做各种改变,试着变成她口中理想的男人。 可姜栖并不领情,眼底的冰霜一日厚过一日,就是铁了心要离婚,要把他换掉。 接着,就是订婚宴上那场让他措手不及的设计…… 他心里也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,开始故意和她作对。 他一直在等,等她为订婚宴的事道歉,那样他才能找到一个台阶,顺理成章地原谅她,将那一页翻过去,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。 可姜栖非但没有道歉,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,自顾自地将那一页翻了过去。 离婚冷静期一天天流逝,他始终没等来想要的台阶。 不确定感与日俱增,一向在商界杀伐果断的他,在面对即将失去她的现实时,竟然像个懦夫一样,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——逃避。 不接电话,不回消息,玩消失。 以为不去面对,那个离婚证就不会到来。 可有些事,终究是逃避解决不了的。 —— 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空气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凉意,陆迟就已经开车来到了关明夏家楼下。 他坐在车里,车窗降下一半,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单元门口,心情复杂难言。 八点半刚过,手机接连震动,他划开屏幕,姜栖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。 【还有半个小时,东西要带齐,你准备好了没?】 【看到消息就回复。】 【该不会又想玩消失吧?】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