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女人将协议书放在桌上,纸张与实木相触的轻响格外清晰。 陆知琛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下意识去摸桌上的酒瓶,却碰倒了相框——玻璃碎裂的声音里,母亲温和的笑容在满地狼藉中格外刺目。 “凭什......”酒精灼烧着喉管,他挤出冷笑,“凭你害死我妈?” 若是从前,这样荒谬又一次又一次的指控会让她浑身发抖。但此刻季萧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 她平静得注视着这个曾经让她痛彻心扉的男人,忽然发现他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。 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困在时光牢笼里的囚徒,曾经那些尖锐的恨意、委屈,不知何时已经化成了某种近乎怜悯的情绪。 ——他还在原地。 像一出不断重播的悲剧,像祥林嫂永远念叨着那套陈旧的台词。 而她已经走了很远,远到回头看时,才发现他始终停留在过去,走不出来,从未离开。 季萧缓缓蹲下身,玻璃碎片扎进她的膝盖,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。她拾起那张被摔碎的照片,指尖轻轻描摹着相框中黎女士温柔的眉眼。 “如果黎女士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样——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钝刀,一点点剖开血肉,“她一定会很心痛。” “闭嘴!” 陆知琛突然暴起,抓起半瓶威士忌狠狠砸向墙壁。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碎片飞溅,有几片擦过季萧的脸颊,划出细小的血痕。 “你没资格提她!”他嘶吼着。 季萧却笑了。 她慢慢站起身,将照片举到两人之间。 “我没资格?”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,“我从来到你家,一直小心翼翼,连一句话都没说错过。黎女士生病时,你整天在公司,是谁一直守在她床边,直到最后一刻——我对她的爱,比你少吗?” “如果今天我们两个同时死掉。”季萧将照片按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,“下地狱的会是谁?让黎女士失望的又是谁?” 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:“是你啊,陆知琛。一直都是你。” 第(3/3)页